爱意私有 第93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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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自己猜。】 和玫的高跟鞋踩着瓷砖的声音,取景器慢慢出现她的身影。今日的和玫像个煞神,全然锋芒毕露,字字针对。 “跟谁发信息呢?” 和灵把手机收好,睨她:“怎么,现在连我跟谁都打电话都要管?” “是不想管。”和玫冷笑了声,“和灵,是你太无法无天了。” 和灵没懂她的言外之意,还未来得及反应。 摆在三脚架上的相机猛地被和玫抓在手里,和灵眼睛睁大,和玫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,森冷怒意从眼底迸发。 相机变成皮球,嘭的一声砸向柱子。 爆裂似的声响直接在耳畔炸开,连同和灵这么多天苟延残喘的理智都炸得一干二净。 血液似倒流入眼,地面上四分五裂的是她这七八年来,拼搏至死都要维护的浪漫。 她孤身一人留学七年,磕磕碰碰摔得半死不活,是这个相机陪她度过每分每秒,陪她闯过戈壁荒野、雪山跟无人之境。 她熬了这么久,终于存够作品和名声要去开摄影展了,她终于能让所有人在灯光和屏幕下看见他们经历的过往。 ——被摔碎了。 没有了。 都没有了。 镜片的玻璃扎手,相机残缺地摇晃着肢体。 和灵跪在地面上,眼泪砸进相机里。 明明……明明在巴黎被推入海都能活着的。 明明,还好好的,怎么就……碎了。 “和灵——” 玫瑰园那道小黄门,男人的身影出现得突然且快,他碰着她的手,她的指腹被玻璃划出道道的血痕。 牧越忍了忍怒意,他根本不敢想象,如果不是他多留了一个心眼没走,她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。 他温声哄她:“先松手,好吗?” 和灵看了看他,又把相机捧得紧了些,她像是个无助的小孩,眼泪一直往下掉。 “碎了、碎了……修不好了。” “让开!”江延怒不可遏地推开和玫,“阿灵只喜欢拍照,那是她当命一样的东西,你现在在干什么!?” “我在干什么?我在教你的好女儿检点。”和玫掷地有声,“和灵,我早就告诉过你!别做出格的事,你让他在你房间待一夜,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多久?你是不是觉得,牧越现在有整个de集团,你就能有跟我们抗衡的资本了?” “看清楚你那破相机了吗?”和玫叫嚣着,高跟鞋踩碎那一半碎片,玻璃吱呀作响,“这是你的爱情——带给你的下场。” 跪在地上的女孩儿一点反应也没有,脸色苍白如纸,风吹拂着她过分削瘦的身影,袖管空荡荡的,纤细得可怕。 时间似乎过分偏爱她,总不在她身上开启加速键。 她一如那年的十七岁,对着世界总抱有侥幸、单纯的活在童话里,而后摔得半死不活。 没有愤怒,没有委屈。 和灵忽然明白了。 比起她挣扎到疼死的疼,这大半年的妥协,只能浑浑噩噩的精神跟这破碎的相机。 她宁愿疼死。 也不再跪下。 这世界的棱角可以锋利无比地让她的伤口鲜血淋漓,那也该是她主动凑上去的,绝不能是现在这样—— 任人宰割,什么都护不住的懦夫。 “话都不会说了?”和玫满是讥诮。 男人眼底的阴郁深沉,随时都能吞没这片风雨。 “没事。”她轻轻握着他的手腕,“这是我的家事,我能自己来。” “会说话。”少女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,眼眸被泪水洗涤得透亮,她径直地望着,“是什么下场,你有本事像杀了这个相机一样,杀了我吗?” 她一字一顿: “你敢吗?” “和灵!”和玫咬牙切齿,额间青筋跳,“你大可不必用这样的事情威胁我,我多得是办法玩死你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和灵哭过,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没有半点求人怜悯的意味,“我很抱歉这二十二年的养育之恩,我没能活成你们期盼中的样子。我尝试过,努力过,可我就是做不到,我真的活的太累了。” 和灵擦掉眼泪,朝着他们的方向深深鞠躬,九十度更甚,卑微到尘埃里。 “谢谢你们曾经的爱,对不起。” “阿灵——”江延无奈地唤她。 少女的步伐坚定,转身。 她甚至没有去捡那只相机的碎片,冷静的可怕,从玫瑰园的门步步往外。 “你想清楚,如果从这里走出去,你一无所有!”和玫的声音高昂,极度的尖锐刺耳。 和灵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,连头都没回,指尖的血滴都是一路往外。 我不想再妥协了。 我要疼死在这个世界里,也不要窝囊无为一辈子。 要热烈张扬,要肆意如火地活着,要永怀清明和温柔,去做我自己。 这场人生的游戏。 我,要做永远的上帝。 作者有话说: 祝:你们永远都是自己的上帝。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 【陌上】8瓶;【童工头子马颗粒】3瓶;【51700252】、【司马小白】1瓶;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 第49章 .晋江文学城正版[vip] 和灵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真是一点犹豫也没有,直到坐上牧越的车,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,她才有种从麻醉针后清醒过来的痛。 牧越垂着眸,她指腹嵌进去一小块玻璃碎片,他在给她做伤口处理。 “疼吗?” 明明是她受的伤,他却好像疼得额角都是冷汗。 和灵摇了摇头,想起来他看不见,“不疼,继续吧。” 受了很多伤之后,反而不怕疼了。 那块玻璃碎片像是那些所有细碎的疼痛感,扎进她的指尖,渗透入她的心口,在无数个日夜让她疼到窒息。 和灵甚至是眼看着那碎片剥离开她的血肉,一点一点,利刺退散。 而今,终于可以拔出了。 “不疼。”和灵想笑,“还挺舒服的。” 牧越给她处理完伤口,呼吸都变得沉了几分,他皱着眉:“阿灵,一次就够了。” 这样的疼。 你受一次就够了。 “唔。”和灵拿纸巾去擦他额角的汗,动作很轻,“如果你不让我疼的话,应该是只有一次的。” 她只在乎两样东西,相机和家。家已毁,他与相机并重。 相机不会让她疼,只有他会。 他说:“只会有这一次。” 只有这一次。 我不会让你再到这般境地。 / 到达月江庭的时候,和灵回家准备拿必备的生活用品,她手不方便,大部分时间还是看着牧越收拾。 这房子,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装修的。 真正意义算她大学毕业后的一个家,可惜也只是个假象,她什么都带不走。 “要带衣服?”牧越问。 “带吧。”和灵坐在椅子上,看他在衣帽间给她挑衣服,“你喜欢看我穿什么,就选什么。” 牧越轻笑了声,“那可以不带了。” “为什么——” 顿了三秒,不带不就是不……吗。 和灵耳尖红得飞快,她把怀里的抱枕往他那儿扔,“你又逗我!” 这抱枕扔得还没有他接的准。 “不逗你。”牧越把抱枕放到一旁,随手帮她挑衣服,“只要带这些吗?” 和灵还没想出来还要什么,眼神立刻触及到他拉开一道缝的抽屉。 那里面放的全是她的私密衣物。